我是自费读的大学。在大学的较后一年,我遇到了维。他来自粤北山区的农村,高中毕业后独闯广州,在建筑工地做较累较苦的活,居然打下了一份江山,带领一班小兄弟外出揽工程。在实践中,他深知自己理论知识的贫乏,毅然解散了施工队,北上求学。我敬佩他自强不息的精神,我们相爱了。
我希望父母接受维,但他们是高级知识分子,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一个农民的儿子做女婿。我们决心用自己的努力奋斗,争取父母对我们婚事的承认。
毕业后我只身南下广东,历尽千辛万苦,凭着自己的勤奋、学识,成为一名国家机关的正式干部。为了使维有一份固定的职业,我劝说他不再做包工头,借钱买了一个城市户口,成为国营建筑公司的一名施工员。为了明天的美好生活,我们拼命地工作,拼命地攒钱。
在相爱之初的三年里,我们都牢牢地守住了自己的防线。那个中秋之夜,我们在一幢刚竣工的大楼的天台上赏月。他冲动地抓住我的手:“什么时候嫁给我?”我摇摇头:“等我们奋斗出一点成绩再说吧。”“那要到什么时候?我都快30岁了。如果你爱我,现在嫁给我吧。”那夜,我做了没有宾客祝贺的新娘。
白天,我们都忙于各自的工作,晚上,偶然我也会在维那儿过夜。我们都很谨慎,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决不能有孩子。但我们的避孕知识少得可怜,也不敢去询问有关知识,甚至不敢去药店购买避孕药具,我们只能采取“安全期避孕法”和“体外射精法”来避孕,不到半年我就怀孕了。
星期天一早,我们搭车来到维家乡的县城,找到他的一个做大夫的同学。医生给我量了量体温,我正在发烧,医生要我等退烧后再作人流,我没有时间等待,坚决要求当天作手术。手术后,维扶着我到他的一个亲戚家住下,到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有买到什么补品。这天夜里,我无声地流了一夜的泪,为我生命中的先进个孩子,为我做错事而悔恨。第二天一早,我们又风尘仆仆地赶回单位上班。
由于术后失于调养,我的健康受到极大的损害,得了慢性阴道炎及宫颈炎。我们不敢去大医院看病,只能去小诊所,疾病始终得不到治好。我对性生活又惧又怕,逐渐失去了兴趣。
但维是一个健康而精力旺盛的男子,有时经不起他的要求,我又顺从了他。我们使用了避孕套。有一次事后发现避孕套破了,我立刻吓得大哭起来,抓维的衣服扯维的头发:“都是你,如果再有了,我……”维任我发泄够了,才找出书看,第二天一早,从城西到城东找事后避孕药。服药当晚,我觉得胸口闷,一阵阵酸水往上冒,大呕特呕,苦胆水都呕了出来,又不敢让同宿舍的工友知道。第二天,还要装着没事的样子去上班。
我们的事业终于取得了成绩,经过了六年的马拉松赛跑,我们的婚姻得到了父母的承认。我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去妇幼保健院检查身体,向妇科主任询问有关性保健知识和索取避孕药品了。可是,由于我的阴道炎和宫颈炎 不愈,致使输卵管发炎阻塞,至今不能受孕。
更让我想不到的是,六年患难与共,遭受了那么多的阻挠都能矢志不渝,如今我们俩却为了生育的事互不相让,矛盾越来越深。我们不知道该怨谁,是怨自己不懂避孕知识,还是怨当初太不知道爱护自己。丈夫甚至因此事迁怒于我的父母,我真是有苦难言。
编后:在人类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,已经有许多种科学的避孕方法可供我们选择,让我们无忧无虑地享受性爱之美,不必为意外怀孕而烦恼。可是,因为不懂得避孕知识或对避孕知识知之甚少,或者是情浓时想不起来避孕这档子事儿,还是有不少姐妹走进过妇科的人流室,有的还不止一两次。有姐妹曾笑嘻嘻地对我说:“身为女人,流产个三五次算什么呢?”实际上,这种想法万万要不得,临床上,因为流产落下严重的妇科病,身体不再健康的;因为流产导致日后习惯性流产、不孕,难圆母亲梦,并由此影响夫妻感情、家庭和睦的,大有人在。像梅那样未婚先孕怕羞不敢去正规医院,私自堕胎丧命的,也并非鲜见。这些活生生的事例无一不是在提醒我们:避孕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,可它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,容不得半点儿忽视。作为女人,应该熟练掌握一些适合自己的避孕方法,保护好自己的身体;作为男人,更应该积极地参与到避孕中来,因为,你的积极参与,是送给心爱的人的较贵重的礼物。